星期二, 8月 14, 2012

第三隻眼


很多紀錄在我腦中的畫面,都是我希望有影片紀錄的景象。

例如,
當教堂的牧師告訴我,
他去年發現,他六歲的兒子有隻耳朵聽不見了。
恍然大悟為什麼從小到大兒子對於他們的呼喊有時候沒什麼回應,也了解到為什麼兒子那麼黏父母。

一回他帶著兒子到一個空曠之處,叫兒子獨自走到前頭的某個目標物處再折返回來,說爸爸在這等你、看著你。一開始兒子說什麼都不肯,一個已經六歲的孩子竟然從來沒有離開父母的懷抱往外奔跑,做父親的不禁為孩子的耳疾所哽咽,卻忍住了難過的神情繼續說服兒子要他試試看。
孩子就這樣不安的走著,
不時回頭看著父親,
直到確認那堅定的微笑著的父親也定定的看著他,才再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孩子就邊走邊回看,
一次兩次三次,
直到回頭之間的間隔越來越長,
接著他跑到說好的目標物那兒,在那兒折返跑回父親懷裡。

往前走的後半段路途中,牧師說孩子的步伐越來越穩,
也沒有再不確定的回頭看了,

因為他知道父親在身後望著他。

第一次跟別人轉述這段畫面的時候,我自己哽咽到快要說不出話來。





例如,
公車司機對於女孩要下車的請求充耳不聞,
已經經歷過這種鳥事數次的女孩下車後氣得將手上的傘摔到地上,
撿起來、
再摔、
撿起來、
再摔,

傘炳脫落了,
女孩冷靜的分別撿起兩段雨傘,
修好、
再摔,

直到傘頭裂成兩節才把傘頭丟掉,把傘撐起來。
磨破的傘面溢漏出陽光。

當然,女孩還有其他的煩心事,公車司機並不罪大惡極。




皮靴與娃娃鞋


總是存在的,
世代鴻溝、
性別刻板印象...。

再怎麼包容、怎麼民主的家庭,
父母親對自己的孩子總有既定的想法。

這不代表他們是錯的,只是當孩子對自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的時候,就必須以大量活絡的溝通來化解兩方的歧見。

看到那些個性叛逆的孩子,用大膽的作風向父母表達抗議之情,心裡是一種既羨慕又排斥的矛盾之情。
羨慕他們看似與父母處於衝突階段,
就算他們的壩提是潰損的,
某個角度看來最壞的已經過去了,
不如尚未潰堤且壩面上豪雨波濤,
局勢搖搖欲墬、衝突一觸即發的不穩定。

就算這樣的波濤洶湧僅出現在我單方面的情緒之中。

並且他們是積極的想要表達自己,而不是像我這樣消極的逃避。
然而最好的作法就是冷靜的洩洪,但是消極的我始終傾向著逃避。

當我跟我弟弟將各自的布鞋穿壞,說我們想要新鞋的時候,爸爸領著弟弟、媽媽領著我,各自採購去。爸爸替弟弟買了一雙帥氣的籃球,媽媽帶我到一個拍賣中的女鞋店,表示因為在拍賣很便宜,沒有打算要帶我去別的地方買鞋的意思。在喧鬧推擠的女人們群中,我們看中了兩雙可愛的女鞋,然而買了之後我卻鮮少穿出門。

因為這些漂亮的女鞋難穿死了,

緊的地方壓得腳痛、鬆的地方走動時晃來晃去一直磨腳。
穿不到半天腳上便多處磨破瘀傷。
向母親抗議,她卻說多穿幾次就會好了,變成女人的過程都是這樣的。
至少她是這麼表現的。

母親時常穿著各式讓腳痛不欲生的鞋子,並在一天的奔波之後,躺在沙發上高舉那對紅腫的腳,臉上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但是我並不想轉型然後成天穿這樣的鞋,這些鞋是漂亮,但是我只打算正式場合穿個兩三個小時,它們並不能取代布鞋成為我生活的配備品。

我說我想要買新鞋,
母親便直接預想要以「代表女人」的女鞋取代「中性」的布鞋,
然而我的意思卻是我希望能買一雙新的布鞋以汰換掉已經壞掉的布鞋。

以「女鞋」汰換「布鞋」感覺就像是母親以一個「女人」的期許強加在我這個以年屆二十卻時常有中性表現的「女孩」身上。

對於穿著與外表,我是相當沒有自信的,
乃至於就算別人是在稱讚,我也會有幾分遲疑。
尤其是曾經恥笑過我的「時尚」的人,對於他們的稱讚我總是能在裡頭找到一些嘲諷,有意或無意的、實際或想像的,這樣的人中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我的父母。

穿著七分褲配軟板鞋背著筆電是我在氣候涼爽時習慣的穿著,被爸爸說是要登山。

穿牛仔褲配黑短靴被媽媽說是「阿米」(Army)

而天氣炎熱時,短褲變成為不可逃避的噩夢。
「象腿」、「大隻」這類的形容詞都出自我父母。

並且是以我最錯愕的方式出現:
父親暗自向母親訴說他認為自己的女兒「越來越大隻了」,
而個性大方的母親之後在大家都在場的場合告訴女兒這句話。

我永遠忘不了父親皺著眉對母親說:「這不要說出來!」
那個混合著惱怒和愧疚的表情。

我知道父親「偏好」細腿高挑貌美胸大的女性形象,從他與母親平日傍晚在電視前對節目中的女藝人品頭論足的對答便聽得出來。自有了這些體認,我便很害怕我成為他們品頭論足的對象。
有時候我會想,
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自己身為對女性的身體有這樣的「偏好」的父母的女兒。
如果我是一個他們遇到的路人,
我會接受多麼嗤之以鼻的對待。
但是我是他們的女兒,
我得到特赦般的容忍,
卻無法如一個路人般掉頭就走。

除了我親愛的弟弟,我的父母也使我嚴重考慮要不要生孩子。
小時候總覺得未來只要經濟許可就想盡量生孩子,
越熱鬧越好。
但這樣的想法漸漸的被我和家人的相處打擊。先是我不懂事的弟弟,讓我害怕我會教出這樣的小孩。再來是我父母,讓我害怕我會對我的孩子做出同樣不站在他們立場想的事情。



星期一, 4月 09, 2012

Strawberry swing

Without you it's a waste of time

I dreamt of Freddy Mercury the other night. He was having a blast in a pub in heaven. I told him how much people missed him. I was an excited fan. Then I saw his face. Combined with grief and joy, the look on his face relieved my suspended thoughts. Then he went upstage and sang, for me, for us.

I have to maintain a certain degree of romance in me, or else I'll lose it easily.